“你干吗不敢大声说话,布朗谢?是害怕了?”
“是的,怕让人听见,先生。”
“怕让人听见!可我们说的事正大光明,布朗谢老弟,谁也不会把我们怎么着的。”
“喔!先生!”布朗谢说着,那个萦绕于心的念头这会儿又冒了出来,“那个博纳修先生眉头一皱看上去有多阴险,那嘴唇一翻一翻的也叫人看着讨厌!”
“你怎么又会想到博纳修了呢?”
“先生,有些事一想就想到了,要不想也没法办到。”
“就因为你是个胆小鬼,布朗谢。”
“先生,谨慎和胆小可是两码事喔;谨慎是一种德行。”
“这么说你倒是挺有德行啰,布朗谢?”
“先生,那儿一亮一亮的,是不是一支火枪的枪筒?咱们还是把头低下,怎么样?”
“可也是,”达德尼昂喃喃地说,他记起了德·特雷维尔先生的那番叮嘱,“可也是,那家伙想起来是叫人有些后怕。”说着,他一勒缰绳,催马往前奔去。
布朗谢就像主人的影子,照主人的样一勒缰绳,赶上去跟他并排而行。
“咱们整夜都得这么赶路吗,先生?”他问。
“不用,布朗谢,你这就到了。”
“什么,我这就到了?那么先生您呢?”
“我还得走一段路。”
“先生把我一个人撂在这儿?”
“你害怕了,布朗谢?”
“没怕,我只是想提醒先生,夜里会挺凉的,受了凉就会感冒,一个当下人的得了感冒,就没法服侍主人了,尤其是像您这么一位手脚利索的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