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,沉默了好一会儿,侧过半个身子不再看他,简短地说了一句:“你出去。”
平王讪讪地走开几步,素盈又喊住他,语重心长地说:“眼下局势不宜妄动。姑姑为了三哥的事亲赴战场,是难得的功劳,但也受人指摘。近来宫中不安,以讹传讹,我使尽浑身力气安定内外犹恐不及。父亲切勿听信煽动之言,害我们一番辛苦都变成别人的口实。”
平王没趣地应诺。素盈又问:“近来七夫人还同罗大娘见面吗?”
平王支吾之后仓促地点头。素盈叹道:“不要再让她们见面。”
在玉屑宫休养了一段日子,皇帝逐渐恢复精神,众人都道这难关总算过去,可素盈心里仍然回响着平王的话:“谁知道第四次的结果?”她再也不能好整以暇地度日。
得了一个机会,素盈趁皇帝睡熟,悄悄召唤王秋莹入内。王秋莹偷偷摸摸为皇帝把脉,本来又惊又怕,却见并未惊动他一丝一毫,这才目示素盈退出来说话。
“娘娘可知圣上自染恙之后的症状?”
素盈忙拿出一张叠好的纸,罗列甚详,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种种表现尽在其中。她见王秋莹还有顾忌,蹙眉道:“你对病症一向直言不讳,就明说吧。”
王秋莹失去了平日的自信,犹豫地回答:“奴婢不曾问诊,不敢信口开河。几年前倒是见过类似的病患,那人是一直用药保命,后来屡次复发——脉象、昏厥的情形与圣上有些相像,但也不好说就是一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