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/10. 从六十年代开始,费里尼不再让情节充满层次递进的戏剧性,只截取脱离中心事件的枝节片段给予流动性的叙事空间,譬如两段戏中戏抢占了银幕时间(寡妇用丈夫的遗体代替被盗的囚犯尸体,拒绝巫师求爱的美女被诅咒成为全村的引火器),使观众忽视了导演关注的重点,构图亦如是,典例是几个人在中景商讨事宜的场面,前景中仆人们或拖地或趴地上吃饭,后. 利用畸形人和丑陋欲望构建反常态的神话片跟帕索里尼一个路子:靠鞭打治疗性无能的妓院,晚宴中女人穿纱裙、乳房尽露,来客不顾仪态地手抓各种油腻肉块,为得到遗嘱把死者切碎当众吃掉,单腿人和阴阳人包裹着罗马式的宽大长袍和套头衫,产生了野蛮纵欲的滑稽感. 影片的镜头和声音,如梵高的画笔,结尾的标题如落款,一幅极尽完美的星空随之完成. 当人们走进爱或婚姻,就像走入中世纪的教堂,精神随高耸穹顶无限上升,但受石料和光线压制,人性也感受到巨大的压抑. 人变得卑微,成为教堂中水滴般的音符,彻底融入庄严肃穆的氛围,成为组成道德和宗教的结构. 工业迅猛发展,田园牧歌淡出社会的主导. 生产力提高,生活品质提升,一些人的意识发生巨大变化,目光更多投向理性与自己,发现伦理和规训非但无法解决很多具体的问题,更成为枷锁束缚人性自由. 过度强调标准和理性,也让人原本活跃的意识,被原本利于生产的思维所侵蚀,丧失最基本的感受,标准和科学知识成为新的“宗教”. 人茫然地站在十字路口,一切看似不可调和,但人类正是通过正视矛盾,并在其刺激中发展,任何事物都不是全知全能,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