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”晓荷作了个媚眼。“不!你得先答应我!”
“你不告诉我明白了,我不能点头!”刘师傅说得很坚决。
“不过,一说起来,话就很长,咱们又没个地方——”晓荷看了四围一眼,觉得此地实在不是讲话的所在。
“没关系!我们粗鲁人办事,三言两语,脆快了当,并不挑地方!”刘师傅的白牙一闪一闪的说,脸上很难看。
“刘师傅,你知道,”冠先生又向四外看了一眼,把声音放得很低,“保定……不是要大游行吗?”
“小点声!”冠先生开始有点急切。“你怎么猜着的?”
“他们已经来约过我啦!”
“谁?”
“什么民会呀!”
“我告诉了他们,我不能给日本人耍!我的老家在保定,祖坟在保定!我不能庆祝保定陷落!”
冠晓荷愣了一小会儿,忽然的一媚笑:“刘师傅,你不帮忙他们,可否给我个脸呢?咱们是老朋友了!”说罢,他皱上点眉看着刘师傅,以便增补上一些感动力。
“就是我爸爸来叫我,我也不能去给日本人耍狮子!”说完,刘师傅拉开屋门,很高傲,威严的走进去。
冠先生的气不打一处来!他恨不能追进屋去,把刘棚匠饱打一顿!可是,他不敢发作;论力气,刘师傅能打他这样的四五个人;论道理,尽管他恨刘师傅,可是他不能派给合适的罪名。他呆呆的立在那里,非常的僵得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