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子应了一声,又说道:“爹已经回来了,就在我后边哩。”
果然不一会,张大栓从院外进来,一边撩起脖子上的布巾擦汗,一边恨恨地说道:“这个天,不想给人活路哩,热成这样。”
虽然这么说,他却没有歇下,先进屋灌了一碗茶水,再出来捞起刮稻板,翻晒起场院上的稻谷来。听着“哗啦”稻谷响,忍不住又喜悦地笑道:“这天晒谷子倒好,瞧才半天就晒得哗哗响。今儿晒一天,明儿再晒半天就能收起来了。”
槐子将黄豆杆丢进猪栏,出来见他忙活,忙上前从他手中夺过农具,道:“我来。爹先去洗一把凉快凉快。菊花,你回屋去,把窗子关了,窗帘放下来——这灰都蓬起来了,把大门也关上。”
菊花点头,洗手进屋将门窗全关上,顿时将炎热关在门外,屋里一片阴凉。靠山边的屋子就是这点好,前后树多,屋里的地面也是泥土压平的,全接地气,那阴润的感觉特舒爽。除非是闷热要下雨——这时候地面回潮让人很难受,不然这屋子一般都是冬暖夏凉的。
她进房坐到桌边,从桌上的针线箩筐里拿出一件小背带裤低头细细地缝制起来。
小娃儿的衣裳她缝制了好些,从出生到两岁的,四季都有。有些是新做的,有些是旧衣裳改成的,不先预备好了,临了就会忙乱。何氏整天做家务,偷空还要下田干活,只能晚上做一会针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