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兆鹰的身子颤晃了下,强自镇定,“那我爹有信儿吗?”
宋启云迟疑了下,问:“令堂呢?”
兆鹰何等聪明,听他这样说,便知道他爹只怕出了事。眼光落到桌上的那两个包袱上,其中一个明显包着一个罐子模样的东西。他抢过去,紧紧抱住,却并不急于解开,泪花已在眼眶里打起转转。
“兆鹰,你是个爷们,可要挺住!”
兆鹰的眼睛一闭,两道泪水就挂下来。他颤晃着手,好容易才解开了包袱,睁眼一瞧,里面是个黄泥坛子,旁边放着杨云鹏在健锐营任职的腰牌。他慢慢抓起腰牌,摸着上面的字样,哽咽道:“云叔,我爹是怎么死的?”
“他跟五爷一样,是死在洋鬼子的枪下!”
原来,宋启云当日跟洋鬼子混战,腿被枪火击中,危急中被逼得跳下井去。他本以为必死,谁想下方水不深,洋兵朝下面打的枪弹也没打中要害,他咬牙硬撑了会儿,听到上面没了动静,才发起狠来,抓着井壁慢慢爬上去。
他那时全凭一口气盯着,一旦上去,人就散了架,昏死过去。醒来时,阳光刺眼,身子像不是自己的,动弹不得,又口干舌燥,想挣扎着爬起来寻点东西吃,眼前一黑,又死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