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与闻玄虽是夫妻,但国事之上却是完全独立的两个军帐,公私分明素来为她所崇,此间更不可能自己打破。说起来,如今蔺南安身份分明,再看就等同于是紫宸府借用在她手下的兵属,没有哪个将领会这样去提拔一个借调之人。可是蔺南安对她而言,却又并非是一个寻常的‘外人’。
他是个称兄道弟了好些年的‘外人’,也是她有意培养了好些年的‘外人’,而如今这个情况,她一时之间更是找不出第二人来接替他。
“说实话,”许久之后,她凝眉敛色,深吸一口气,郑重与他说道:“我虽然一早知道帐中有细作,也能理解这些台面底下的功夫,但今日你说你是其中之一……蔺南安,我心里不舒服。”
蔺南安心头一绞。
他退一步半跪在地上,抱拳道:“将军,昔年南安受您救命之恩,经年来俯仰感念,未敢或忘。这几年以来,属下在领南帐中服役,虽不敢妄称十分同心同德,但护我山河之心从无丝毫落于人后。说及对您隐瞒身份、私下监察南境诸事,亦是始终心有不安,奈何一身早入定北紫宸,此生未敢事二主,唯一能做的,便是绝不做对不起领南帐、对不起您的事。”